,大约巴不得王爷离开京城吧。
二人行行走走,终于在午后艳阳高照时登到峰顶。
顶处仍然没有多少树木,中间一块平地,站在上面,入眼而来的画面是如此美丽,让见过多少美景奇景的他也要惊叹不已。
眼前云天纯澈,云雾缭绕,如绵如絮,如气如烟,脚下的众多山峰、远处的重嶂叠峦若隐若现,渺渺绰绰,峰随雾卷而变,景随霭旋而新,俯瞰而下,众山皆小,伏于脚下。
整颗心都随之变得开阔起来,所有烦忧一扫而空。
纳兰崇命方槐将背包的纸笔取出,席地而坐,动手开始记录下周边地势和风景。记完之后,方槐送上一壶水,他喝了一口,又道:“把那张冰丝绿绮取来。”
琴声铮而起,响在空寂幽静的山巅峰峦之上,愈显空旷悦耳。
他盘坐在山巅之上,白袍墨发随着山风而轻扬缠绕,修长的玉指在琴弦上飞舞,清贵疏冷的眉目沉下万斛星光,远远看去仿佛仙人临世。
这样的琴音,是为世间绝响∥何此时欣赏的观众,只有角落处蹲着打盹的方槐。
纳兰崇摇了摇头,便动手将琴谱记录下来,待下山后寻个驿站,把琴谱寄回京城♀几年他游历在外,内心不为京城俗事所累,倒谱出不少名曲佳作,据沈天珩的话说,他纳兰崇即便是不做王爷,不做编修昭宁志的翰林学士,凭这些曲谱也足够流芳百世了。
这却是无心插柳≠时他虽善于六艺,却没那个闲情逸致去谱曲作词。当年那曲《美人吟》,算是他的处/女之作,也是他迄今为止,最为得意的作品之一——尽管,它只有在此荒无人籍时才有弹奏的机会。
方槐醒来时,纳兰崇已经在弹奏另外一曲了‖他这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,也能辨别出这曲子是那首主子单独一人时弹奏过多次的美人吟。
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,方槐终于忍不住开口,“主子,您若是能顺了老王妃的意思,早日立下王妃,皇上必不会……”
纳兰崇将琴放到一旁,“我酬在外,若有妻室必是日日空守着王府∫又何必耽误别家小姐呢?再者,游历国中是我的志愿,是我喜欢做的事情,并非皇上所迫,你不该有别的想法。”
方槐不甘心道:“虽说是主子您自请离京,可若非皇上对您总消除不了疑心,您当初也不会如此。”
自从那次沈天玑遇难,纳兰崇远到夜凌寻人,还曾因沈天玑昏迷不醒之事与皇上有过争执,纳兰徵便无法对纳兰崇毫无芥蒂,特别是他多年来一直未娶妻,更让帝王疑心愈重。
安亲王府的权利自老王爷离开政堂后削夺不少,纳兰崇也一直被局限在翰林院≮方槐看来,沈天玑无疑是安亲王府的灾星。当然,这话他只能心里想想,一分也不敢透露出来的。
纳兰崇瞧了他一会儿,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他,“你也累了,喝一口吧。”
方槐起先还要推辞,后面只得受了∩兰崇这才淡笑道:“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值,可你为何不想想,皇上那样的人,就算是为了皇后,也不至于对我如此刻薄♀些年来,数家大族倒下,朝堂势力变化颇多,他知我已无心官场,安亲王府如今的形势其实是正合我意≯们王府的地位,从来不需要权力来巩固。”
方槐若有所思,“主子说的是∏属下愚钝。”
他们虽名为主仆,在外游历多年,倒更甚好友。沉默片刻后,方槐忍不住又道:“主子,您真的……能忘了……沈姑娘么?”
纳兰崇淡淡一笑,“总归是天各一方,忘与不忘,又有什么干系。”
在外这些年,其实她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,但还是美好到任何人都无法替代,这种美好已经演变成某种意念的信仰,他从来没有过想见她一面的念头,只知道她在某个地方安康无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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