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位还请收声,莫惊扰了陛下宽息!”>
众人这才稍微咬牙停了下来,围住王承恩问长问短。>
此时这处偏殿中,皆是朱由检近臣。本就视朱由检为理所当然之主,所以朱由检提前宣了这‘遗诏’,也是安众人之心。>
王承恩念罢圣旨,又答了几句,千叮咛万嘱咐,切莫走漏了风声。>
这才又转身进了内殿中。>
过了一阵,候恂和朱聿键便欲暂时立宫去安排城中警戒一事,却被沈长渊迎面拦在了门口。>
“二位欲去哪里?”>
候恂说:“城中此时正在戒严,我须去命撤了禁令……”>
“不劳候大人费心!”沈长渊说到。他的目光却是看着朱聿键,“在陛下醒来之前,这偏殿中人,一概不许外出!”>
“那宫外之事怎么办?”候恂问到。>
“诸位大人有什么命令,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是!”沈长渊说到:“我麾下五千锦衣卫,什么活儿都可做得!”>
这句话可软可硬,但凭听话之人怎么想。>
朱聿键面色一暗,默默退了回去。>
候恂叹了一口气,便也不再多言。>
他们担心别人作乱。>
可是别人更担心他们作乱。>
……>
内殿之中。>
朱由检躺在床上,身下被褥被鲜血脏污,腥红一片。>
两个御医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,片刻不敢眨眼。>
“李先生,如何?”文德嗣问到。>
那被叫做‘李先生’的老头子,缓缓地摇了摇头。>
“该开的汤药已经开了,可是汤药起效缓慢,陛下如此重伤,怕是等不到汤药起效……”>
“你不是研究伤药的吗?文华殿中,徐先生带来的医疗书籍也有,难道你就没有学会?”文得嗣问到。>
“那哪里是能学得会的!”这位李先生说到:“我知道要先取出弹头,可是陛下当时血如泉涌,我若不立即止血,怕是血都流干了!等不到取出弹头,陛下就……”>
“我也知道要给陛下输血,可你叫我怎么输?输什么血?输多少?输液针头有吗?导管有吗?”>
“我知道可用瑞芬太尼镇痛,可我问你,什么是瑞芬太尼?怎么用?”>
“我也知道可以用钢板固定接骨!可钢板呢?现在去找工坊做行不行?用什么钢?用什么线?”>
那位‘李先生’忍住声音,说到最后,也是老泪纵横。>
“我学了一辈子医术,到了老时才知道,我所学的一大半都是错的!”>
“我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,可是我做不到!”>
“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这样看着……等徐先生来!”>
***>
“要不,咱们给陛下敷一层金疮药试试?”另外一个御医轻声建议到。>
“……”>
“如果你不说话,我就去备药了?”>
“别动!”头发花白的御医李先生说到:“止血针已打过了,消炎针也打过了。与其相信那一堆用猪油和樟脑做的金疮药,我宁愿等徐先生来。”>
“为何?都到了这种程度了……”>
李御医低下了头。>
他知道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。>
他也同样知道,该怎么做才能最大可能的活下去。>
在这世上,就没有人不想活的。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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